【越晚】十七
情人节礼包！
师生（我爱师生🤤）
很矫情，慎入
超级无敌ooc
算是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，一个人幸运地被风携着带走，另一个人留在原地茫然无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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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晚意单手撑住讲台，低着头翻看第一次月考成绩单。班长在一旁提醒他家长们都到齐了，他才抬起头。
前边窗户的窗帘拉着，把阳光遮的严严实实。他穿着浅灰色的薄衬衫，隐入暗处。
后面的窗边坐着班长的爸爸，看上去很年轻，不怕晒似的没拉窗帘，被阳光描摹出轮廓。
马启越最开始也没凭一个发顶认出自己的高中班主任，等他抬了头才愣了神，手上转笔的动作也停了下来。
挺久了。
张晚意移开视线，意识到自己失态。他不露声色看了一眼站在门口、大方得体的女孩子。
怪不得，怪不得总觉得马言蹊眉眼间有马启越的影子。
他讲了一些，等到其他任课老师纷纷赶来，才下了讲台。
他也不敢去看马启越，垂下眼有些恍惚。
十七岁的少年也喜欢不拉窗帘让阳光晒在身上。
这一幕在张晚意心里刻得极深，深到后来张晚意想到青春，后边就跟上了“少年”，其次是“阳光”。
男孩子很会找机会把自己从学生的身份中剥离，比如，拉着张晚意去吃夜宵，还比如，假期找到本想窝在家养蘑菇的张老师出去踢球。
虽然总被装得一本正经的张老师训斥作业的事，也依然嬉皮笑脸青春快乐。
张晚意一直觉得这是少年的活力。这种错误的认识一直持续到情人节少年塞给他一束花，借口拙劣:“害怕张老师情人节收不到花。”
他没有收下。
花束被倔强的少年放在家门口，一天天枯败下去。
他不再顺从马启越跨过师生界限的示好，在两人之间画出分明的线，死守严防坚决不让少年跨过一步。
只是独自回味起先那双盛满阳光和笑意的眼睛落在他身上的眼神，以及不受控制的心脏。
也几次逼迫自己忽视马启越委屈的凝望。
但是委屈压久了也是会爆发的。
晚自习放学后，马启越一鼓作气莽到办公室门前，一直等到灯熄灭张晚意踏出门。
他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，掐着张晚意的手就又把他拽进了办公室。
他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，张晚意怒斥“马启越！”
马启越如梦初醒般松开手。
他轻轻抱住张老师，在张晚意怀里发抖。
张晚意满身严肃被拥抱瓦解。
黑暗中的办公室静锝只能听见相依的呼吸声。
张晚意抬手回应少年的拥抱。
马启越没有言语，只把张晚意抱的更用力，好像要把他揉进骨肉里。
少年的爱真诚又热烈。
但七月的风毕竟吹不到八月，下一年的七月也不会是这一年的七月。
分手是张晚意提的，原因已经在记忆深处模糊。
大概是日积月累被催婚的烦躁和无法光明正大拥吻的忧心。
毕业的时候，班里一对被起哄许久彼此心照不宣的孩子手牵手走到他跟前，头一扬，止不住的开心:“老师，我们这可就不算早恋了。”
他也开心，又有些心酸。
他不去看马启越，眼睛望向其他地方，自顾自说着“为你好”之类的话。
马启越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场面，一言不发直到张晚意词穷。
张老师穷图匕见，在即将溃不成军的时候听到马启越叹息:“张老师，这可是你先放手的啊。”
张晚意晃神，想起前些天自己开玩笑时说的话。
“马启越，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啊。”
少年就是少年，不想放手就不会放手。
但那一声“张老师”发出去，一句对食堂阿姨的吐槽还没来得及出现在对话框，对面人等候多时般发来几个字。
“我谈恋爱了。”
所以你别来找我了。
这边舍友说完话久久没有得到回应，好奇地把眼睛从游戏上挪开，看见马启越魂不守舍红了眼眶。
马启越笑笑，装作随意的样子回答了舍友的关心，只是声音因为哽咽有点儿变调。
他清清嗓子，故作镇静撂下一句“我去趟厕所”，落荒而逃。
而张晚意守在手机前，看备注下那行小字不断变成“正在输入中”，等了好久，只等来“祝你们幸福”五个字。
掌声零零落落响起，蓦然回神，张晚意条件反射看向马启越。
他觉得有点儿难过。
你说，为什么有人能在收敛了青春的浮躁，更厚重更坚实的东西浮出表面后，还让人觉得他其实一点儿没变。
张晚意被几个家长围住，抽出只耳朵听见马启越说:“西西，你先回去吧，我和张老师叙叙旧。”
送走最后一个家长，有些疲倦的张晚意捏着眉头走出教室。
马启越脱了外套挽在手上，倚着墙，似乎等了很久。
张晚意在心中苛责自己今天走了太多次神，面上却又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，先于马启越开口:“这些年还好吗？”
他抬抬手，示意马启越跟他进办公室。
马启越说他在大学遇见现在的妻子，说他很欣慰教出马言蹊这样的孩子，说他很高兴再见到他，说他十分信任张老师的教学水平。
说这些的时候他脸上带着笑，坦然到好像对面是一个老朋友，而不是，
……前任。
张晚意听出他这十几年的美好和释怀，也听出他没有说出口的、刻意隐瞒了的，困了他三、四年的心结。
张晚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。
大概是苦涩与欣慰交织，释然与困顿混杂的矛盾体。
男人眉眼被幸福滋养出一种更吸引人的成熟稳重。
张晚意用晦涩的眼神描摹男人的轮廓。
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。
他想说自己不想放手。
想说高考后马启越父母专门找到他道谢的时候他又多难受。
想说被相亲对象直截了当指出心思时的无措。
想说被学校从高中部调到初中部的原因。
想说对不起。
话被堵在喉口。
他突然怨怼起来，想着马启越为什么要来和他说这些。
马启越坐直，看着他笑:“老师和师母这些年过得还好吧。”
张晚意表情一僵，后又无阻地接了下去:“挺好的。”
他不否认师母的存在。
因为不值得，不需要，不应该。
太阳落了大半，灰蒙蒙的云吞噬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。
张晚意又走了神，他一步一步并肩与马启越走着，心里却又想起高考后马启越父母的致谢。
有时候他也会想，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决绝，现在会是什么情形。
他站定，抬眼看到站在大门外的马言蹊，在心中警告自己。
再妄想下去就不礼貌了。
马启越也看见冲他们挥手的女孩子，转过身，轻轻抱住张晚意。
他说:“张老师，你也一定要幸福。”
张晚意哽在喉头的情绪翻上来，差点没绷住。
有一句说出来挺矫情的话:
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。
这个拥抱其实比第一次舒服的多，那次少年用的劲儿太大，箍得肩膀生疼。
马启越抱得很结实，也很温柔。张晚意使劲眨巴眨巴眼睛，把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。
张晚意叫住一只脚刚刚迈出大门的马启越，说:“言蹊是个好孩子。”
马启越穿上外套，微微侧过身，挥手作别，笑容晴朗。一如当年单肩背包嬉笑着跑出教室的少年。
张晚意也挥挥手，觉得一阵轻松。
他借此大概也算跨过了十七年光阴，作别了当年的爱人。
风吹下绿叶，晃晃荡荡铺在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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